名医朱方旦为何称为“随州妖人”? 朱光旦,清康熙时随州人①,自称“二眉道人”,年幼就十分聪慧,青年时代饱读诗书,既精通儒家经典,又畅晓诸子百家,并对医学很有研究,医术高超,在当时很有名气。由于他给人治病出怪招,尤其他对“心之官则思”的理论提出挑战,认为“头恼是思维的中心”,因此被称称为“随州妖人”。 康熙二十一年(1682)以“诡立邪说,煽惑愚民”罪被捕处死。
据李光地《榕树语录》记载:京官史子修的妻子卧病三载,吃什么药都无效。史子修便慕名去请朱方旦为其妻诊治。朱方旦道:“不须我的形去,而是神去,病者自知。”当夜,朱方旦在寓所发功,至次日凌晨,史子修之妻果然痊愈。一时间,朝野上下风传朱方旦能预知未来,神得不得了。朱方旦在湖广一带广收门徒,以气功、符水为人治病,地方官吏和平民百姓奉若神明,聚集待医者日以千计。
不久,湖广巡抚董国兴以朱方旦左道惑众劾奏,将朱方旦逮往北京。解送时,前来告别辞行者有数百人。朱方旦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日将回,众人将信将疑。朱方旦到京后,刑部议以妖术惑人罪拟斩首,押入大牢。恰巧当时正是康熙帝祖母太皇太后六十寿辰,朝延颁布大赦恩诏。由于朱方旦并无煽动叛逆诽谤当朝的言行,理所当在赦免之列。据王应奎《柳南随笔》记载,朱方旦被释后,还受到康熙帝的召见,因“言事皆奇验”,康熙命他住在内城,待之如上宾。更奇的是,当时北京城裕亲王福全妃难产,福全求朱方旦诊治。不料,朱却携福全之手走进另一殿堂静坐,用“意念”发功助王妃安全分娩,再次轰动了京师。
康熙十三年,进讨吴三桂叛军的顺承郡王勒尔锦由于指挥失误,退守荆州时,常找朱方旦问卜战机,猜测局势发展趋向,并赠其“圣人堂”匾额。巡抚张朝珍也认为“朱方旦果一奇异神人”,赠给“圣教帝师”匾额。朱方旦红极一时,康熙帝闻听此事,当即谕旨:“军机大事,万不可听其蛊惑”。及时制止了这股热衷崇拜朱方旦的浪潮。
事后,朱方旦退避漫游,从湖广到江浙,沿途接受信徒们的朝拜。此后几年,朱方旦著书立说,先后写出了《中补说》、《中质秘书》两部书,并加以刊刻广为传布,公然向当时的传统观点——理学提出挑战。他从运气坐功的实践中,提出意念、思想,记忆藏在人的脑子里,并从那里释放出来。写道:“古号为圣贤者,安知中道?中道在我山根之上,两眉之间。”所谓“中道”,指的是人的意念、记忆,也就是现在我们所说的意识。头脑是人体思维最重要的部分,称为山根,亦即思维中枢。他认为:“中道在山根之上,两眉之间。”就是说意识是在脑子里面的,意念存在于脑。这是朱方旦在多年的行医实践中悟出来的一个朴素的科学结论。朱方旦的学说在当时世界上也是非常领先的。
此说一出,闻者无不惊讶,社会为之震动。儒生、官吏们,议论纷纷,大张挞伐;医学界也是人云亦云,莫衷一是。《孟子·告子》曰:“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这成了自古以来的定论。人们都认为心是人的思维器官,所以把思维器官、思想感情等都归结于心及心的功能。朱方旦否定“心之官”的功能,岂非妖言怪论、异端邪说、大逆不道? 朱方旦的学说引起了朝廷大臣的关注,认为他图谋不轨,依据是东汉的张角、元代的刘福通,就是利用为人治病发展信徒,直至聚众造反的。由此推断朱方旦是“阳托修炼之名,阴挟欺世之术”,“摇惑民心”,对此决不可放任自流。
康熙二十年(1681年),翰林院编修王鸿绪参劾朱方旦,还有几个满汉大学士推波助澜。康熙于是下旨将朱方旦严拿追究,不久被斩。三名弟子也被判秋后处决,并将其著作尽行销毁。由于皇帝下诏“凡收藏朱方旦书籍者也严惩不贷”,使朱方旦的两部著作失传,我们无法了解其中超越传统医学的奥秘。
注①:有的资料将朱方旦认定为“汉阳人”。据清代《篿乡赘笔》、《池北偶谈》记载,均说他是随州人。尤其《池北偶谈》的作者王士禛,是康熙十七年(1678年)的翰林院侍讲学士,担任明史纂修官,他写道:“随州妖人朱方旦,以左道蛊惑四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