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在地上文化遗存并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上一辈的随州人,经过艰难的争取,终于使随州市跻身于“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的城市方阵。 “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给随州人以自信,给了我们发展的底气,构成了我们城市的“软实力”。
然而到了2012年,我们的“历史文化名城”地位却受到了严重冲击。国家住房城乡建设部、文物局联合发文通报批评:包括随州在内的山东省聊城市等8座城市,“因保护工作不力,致使名城历史文化遗存遭到严重破坏,名城历史文化价值受到严重影响。”
通报给我市以巨大的压力:如果我们再不补救,或者整改措施不力,那么我们的历史文化名城有可能被国务院列入“濒危名单”,届时“历史文化名城”的金字招牌将不保矣!如何走出历史文化名城濒危名单的困境,成了我市的当务之急。
历史反思:随州地上文物是怎样被毁殆尽的?
· 当今随州地上的历史文化“存量不足”
?随州的历史文化遗存很是丰厚,堪称“文物大市”。但是,我们的历史文化遗存的结构却很不合理:大量的历史文化遗存藏之地底,初步探明的古墓葬(群)多达在百余处,真可谓是“彼美汉东国,川藏日月辉”。而与“川藏日月辉”形成对比的是,如今的随州地上文化遗存却很少。如以城区说事,我们目前能够拿得出来的似乎只有“牙签”似的“文峰塔”了。
3年前,随州申报历史文化名城的主要参与者熊存旭(已经去世)曾对记者说:当年,随州之所以能被国务院批准为“历史文化名城”,主要是因为随州的“川藏日月”,即“保存文物特别丰富”。这个特别丰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就是“历史建筑集中成片”,对随州城区而言,这几乎没有,有的是擂鼓墩古墓群等等震惊世界的地下文化遗存。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随州的“历史文化名城”所保存的历史文化存在着结构性的脆弱,换一句话说,随州地上的历史文化遗存的存量,在历史上没有得到足够的彰显,发展到如今,可以说是“存量不足”。这就决定了我们的保护工作充满了难度。
因此,从随州被列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的第一天起,我们就肩负着如何盘活地上文化遗存的存量,进而扩大其增量的重任。
但是存量的不足不等于存量的虚无。事实上,在历史上,随州地上的历史文化遗存也曾十分丰厚。在随州市的疆域内曾有四个诸候国,即鄂国、曾国、厉国和唐国,据史籍记载和文物考证,它们分别在现安居镇、城区、厉山镇镇区、唐县镇镇区及附近地区。
随州实乃四都珠联之地。在全国四都珠联之地可谓少之又少呀。不仅如此。在这四都珠联之地中,又曾有许多名人故居构成随州历史文化的亮点。如烈山神农洞、季梁祀、昭王城、隋文帝杨坚故居一—龙居山、白云书院及李氏东园;唐李白学道处——仙城山、苦竹院及餐霞楼、宋太祖客随显圣故居——乌龙巷等,其影响深远的是烈山神农洞。所以随州地上的历史文化遗存可以概括为“四都珠联,名居生辉”。
而今之随城实以明清古城建筑遗存为基础。古城设有内、外二城,曰青城,曰土城。城高三丈,周十里。设有十三个城门。青城有东门、西门、大南门、小南门和北门,各门有楼;土城有近圣门、龙会门、聚奎门、阳和门、汉东门、顺德门、玉波门、霖雨门。其中,汉东门建有一楼,高三层,名曰“汉东大郡”,为历代名儒显宦,文人墨客登眺吟咏之所。城外设护城河二道,深丈余,建闸五处导水入城,注入大小通津河,使整个城区清水环绕,景色如画。如今,随之古城墙虽然仅有三段残存,但是护城河至今保存完整,古城格局清晰可见,明清风韵依稀犹存。
· 战火、破坏、保护不力,使标记随州历史的那些文化符号化为虚无
属于历史文化符号的建筑,在盛衰循环中被淘汰,被破坏,被恢复,被增添,然而问题是,对于随州而言,近代以来,恢复和增添少于淘汰和毁坏是历史的本性,故而标记历史的那些文化符号正在走向虚无。被遮蔽的辉煌历史给当代人的信息是:随州历史文化“存量不足”。
使随州辉煌历史被遮蔽的原因甚多,细列则有如下诸端:
无情战火摧历史。同治八年《随州志》之《城池》记载,“随控冥厄之要塞,当豫楚之冲,为自古用武所必争。”战争是无情的。它使许多历史性的东西毁于战火。就是在这本《随州志》中,我们看到了充满 “毁于贼”、“轰倒无存”、“半就颓废”等记载。清到民国时期,情况亦然。例如,随城山前进村有个舜井冲,立有舜井碑,传为秦时碑,后来遭毁,北宋时续立,然而宋碑在抗日战争时即曾遭毁坏;季梁墓及季子祠,于1946年被国民党军队拆毁。汉东大楼的遭遇,与季子祠的命运一样。随州地面上的古建筑,很少有能够躲过战争劫难的。
幸而躲过战争劫乱的,却未能幸免于 “奴才式的破坏”。例如,季梁墓及季子祠虽然毁于1946年的战火,不过在1946年,它毕竟留有墓丘,然而到了1958年这墓丘竟然被夷为耕地或建成民宅。此类“出于目前极小的私利给大物以创伤”的“奴才式的破坏”,根源于“彻底摧毁旧世界”的原教旨主义,及至于文革,它对随州地上文物的破坏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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