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征文,让我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二十多年的婚姻生活淹没了曾经悸动的青春韶华。
一九八八年的夏天,高中时代的第一个暑假来临,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年轻人的精神生活除了看书就是只能收三个台的黑白电视机(随州台、湖北台和中央台)。而我却选择了一直陪我长大的那个需要认着方向才能听清的半导体收音机,吃饭睡觉都抱着它。话说还跟着它学会了很多流行歌曲呢。
有一天,有一个电台开设了一个交友栏目,旨在为年轻人开启一个交流的平台,为了认识更多的朋友,现在想来也就是QQ群的前身。在主持人巧舌如簧的鼓动下,我交了五块钱的会费,寄出了我的个人信息资料。
假期总是过的很快,在等了几天没有消息以后,我充分发挥爱玩的天性,有滋有味的过完了恋恋不舍的暑假。高二的时候,老师就开始对我们这些野马勒紧缰绳了,课余的时间少了,也很少去摸我的半导体了。
十一放假回家,妹妹说有我的信,信是广播电台寄来的。拆开看,里面掉出三张手指宽的小纸条,写着三个人的姓名地址,我这才想起暑假的事。纸条上有两个女孩子的名字,分别是湖北阳新和河南驻马店的。还有一个居然是随州的男孩子,不禁哑然,同是随州人,竟然通过这种方式认识。于是,我照着地址给他写了一封信,跟他说我收到他寄出去的地址了,还告诉他我在哪个学校上学。没过几天,他就回了一封信到学校,说他高中刚毕业,现在村小学做民办教师。就这样,我们的信一直没断过,谈我的学习成绩,谈他的学生,谈给老师取外号,谈他的同学毕业后的消息,我跟他讲琼瑶,他跟我讲泰戈尔。后来,他给我寄来了《星星诗刊》,还有席慕蓉和汪国真的诗集。就这样,一年过去了,我们在信里已经是非常熟悉了,可是还不知道对方长的是什么样子,于是,一九八九年底,我们约好,在九零年的元旦见一面。见面以后,我们象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完全没有陌生感,一切都象早就注定似的,那么亲切那么自然。
不得不说,早恋的结果是我终于没能考上大学。毕业后,在随州打了两年工,这期间,书信还是我们主要的交流方式,因为有好多话说不出口,但是在信里可以畅所欲言,我们已经喜欢并习惯了这样的交流。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话不多,经常就是我不停的说,他静静的听,然后,他就会说,唱个歌听吧,或者说,背段诗听吧,然后我就投入的唱歌朗诵,他就闭上眼睛静听。那一刻,我就感觉,这就是我的全部世界。
九三年元旦,我们幸福的走进了婚姻,没有豪宅,没有钻戒,普普通通的平民婚礼。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别人的询问中讲述着我跟他的“奇缘”一遍一遍,我自己都不知道讲了多少遍,最后总是在别人啧啧的赞叹声中结束。
九四年,儿子出生了,从此生活就在奶粉和尿布中归于平静,晚上儿子睡了,我们会靠在床头看书,说话,只是不再大声的朗读和唱歌了,讲了多少遍的故事也渐渐被人们遗忘了。如今,二十多年过去,那些诗那些歌在我的心里,从来不曾忘记偶尔还会唱给自己听,我知道,不管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都是我前世今生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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